You'll See

今天和兩個畢業兩年的孩子見面。

Z是個有靈氣的孩子，求知慾強，自我要求高，相對對別人的要求也是得理不饒人，

在那個浮動的教室裡，她永遠是最專注的眼神之一

下課也總是纏著老師問個問不停，

我最怕在自己班檢討考卷，因為總得被她銳利的提問逼到牆角

她的小日記總是滿滿，尤其到了國三，思考邏輯尚未周延，

考試壓力、人際關係問題夾擊，文字中總是充滿著對人生的探問

每次總將她的本子放在最後才改，因為每一句回應總要讓我千迴百轉苦思許久

她的每個疑問，也引導著我去思考人生的真義，

她的文字一個十五歲少女對生命的質疑與衝撞，並在疑惑與跌倒間嚐試拼湊出真理。

很後悔當初沒能將她的文章一一拍照或影印，雖然私心想留下來，

但想到或許有朝一日，當真正面臨人生的困惑，

裡面的隻字片語或許能給她一些力量。

今天收到她的卡片：

在那個或許是轉折是改變是充滿疑惑的15歲，回首看，

我常常對太多事抱著激動、憤慨、不滿，

這樣單純而直白的字句充斥在薄薄的聯絡本中

而我現在才能漸漸體會，

老師用紅筆回應的每一句話，每個教誨，是多麼沉穩中肯而有智慧

或許成長就是這樣的歷程吧，永遠看著過去青澀而幼稚的自己。

這幾行字讓我反覆看了又看，讀了又讀，

她一定不知道，當她說著謝謝老師的時候，我心中也是充滿著感激的呀！

而L，總是在開朗的眼神中帶著淡淡憂傷，

我忘不了八年級下學期結業式那天她的眼神

是害怕、擔心的求助訊號

與球場總是篤定地發球、射籃身影迥異

幸好後來事件圓滿處理，

沒想到九年級，我卻像個古板的老媽子一樣擔心她的感情問題

還記得發現她與帥氣風紀股長交往時的驚訝，

以及知道兩人淡定處理分手的惆悵

今天再談起這一段，

她已經能侃侃說出當初的選擇，

雖然不知道愛是什麼，還是勇敢往前愛了

當感情生變時，仍選擇了成熟的方式面對，

她就是這麼一個懂事的孩子。

今天聽到她們爽朗的笑聲，想起那些看似混亂卻繽紛豐富的日子。

即便過程或許充滿煎熬與艱辛，但能親眼見證這些生命的成長

甚或有幸成為她們人生路途中印象深刻的一景，

這怎不是莫大的幸福呢?